青瓦屋与菜园子
公元二零一九年农历四月十九日,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,与我家相守四十年的老屋结束了它的使命,退出了历史的舞台。建造的时候由父母亲力亲为,那时我还没有出生;拆他的时候由妻儿一手办理,我没有到场。我既没有建造时候的激动,也没有拆除时候的落寞,留给我的只是历史长河中平静的回忆,而如今这记忆如潮水般泛滥,溢出脑海,飞向天际。我要感谢父母辛苦的把我养大,把我送出青瓦屋,送出菜园子,送到大山外。我也感谢我的妻,相伴十几年,让我寻根故里,重做昔时的梦。
老屋是七十年代末农村典型土木石结构,皆南向,地基以本地山石为主,稳固底层,石头形状不一,需要有高超砌墙的师傅才能干,墙体主要由黏土混合碎米秸压制成的土坯垒起,墙体上面由木椽和柁梁架构成屋脊,上覆荆笆(用荆条编成的网),荆笆上涂泥,铺上青瓦。三间屋子,中间是厨房,东西屋设两个灶台连接两边屋子的火炕用,东西屋住人。正房建成,东边建厢房,用以储备杂物,四周用石头砌墙,形成一个院落,内辟菜园,种植各种蔬菜供一年食用。
老屋是简陋的,简陋的仅能遮蔽风雨;老屋又是温馨的,这里有母慈父爱,有儿女情长。在这里可以听燕子绕梁呢喃,土鼠悉嗦。在这里可以看飞花落叶,蟋蟀入室。夜晚,月色透过窗户,拂过脸庞,树影摇曳,但愿长梦不愿醒。冬季大雪飘飞的时候,火炕滚烫,屋内火盆一个,坐在炕上听奶奶讲故事,火盆里时不时的一声爆响,烧土豆的香味顿时布满屋子,我懂的幸福必然会有守候。
小时候的世界是宁静的,纯洁的,每当落雨的时节,我就会坐在门槛上,守候在屋檐下,透过雨帘看远处的山色,看青瓦上流下来的雨线,听着雨滴咚咚敲击着青瓦,黛青色的烟雾就会蒸腾起来,如梦似幻。那时候,什么都可以不管,什么都可以不想,就想眼睛都不眨一下,任他时间如何穿梭,就是一副呆样子,寂寞的守在那里,守个天荒地老。
有的人家菜园子很大,种植蔬菜品种繁多,而且数量很多,一家人根本吃不完,吃不完的蔬菜,一是送人,现在远离家乡,菜园子荒废很久,但每当我暑假回老家的时候,住一个月根本不用去买菜,街坊邻居,亲朋好友都会很热情的送来各种蔬菜,他们会很慷慨的说,“这点菜算什么,家里多的吃不完,可以随便来拿”,这就是乡里人的淳朴。二是喂养各种家禽家畜,鸡鸭猪等。有一件趣事,当我成家后,过上柴米油盐的生活,突然想吃北瓜,我对妻说,买几个北瓜炖上一锅,妻没说话带上我去超市一看,一个很小的瓜竟然很贵,他们不知道,我们村的菜园子收货的北瓜都用马车拉,吃不了剩下的用来喂猪。三重要的是储备起来或做成咸菜过冬食用。冬天是农村人蔬菜匮乏的时节,那么菜园子的一个使命就是秋收冬藏,大白菜,胡萝卜,大葱,土豆,大量储备冬天有新鲜的蔬菜补充一冬的维生素,其他豆角,黄瓜,茄子经过腌制作为辅菜,调节味蕾。每当冬日时节,外面寒风呼啸,飞雪飘飘,屋内火炕温暖,炕桌上炖白土豆热死腾腾,辅助各种咸菜,锅贴饼子,就可以守住一整个冬天。这个时候,我们都感谢我们的菜园子,就懂的了菜园子的意义。今天已经过去,明天还将继续,今天的感恩,才让我们懂得珍惜未来。
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新陈代谢是亘古不变的规律,青瓦屋和菜园子毕竟是大山里儿童的田园,等孩子长大了,他们就会好奇,不再留恋这小小的菜园,他们希望看到更大的菜园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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