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早饭后,沿东甬路,入小花园,月季淡红,鸢尾炫紫,芍药含苞。忽见圃中东南角,几朵芍药正开放,嫣红花瓣,团簇金黄蕊,茎亭亭四散,拥簇团团几朵,大片大朵的绽放。花在圃中,内铺三叶草,草外冬青围挡,不得近。幸有手机,调换角度,终不如眼见。还是要屏气凝神,久久地盯着,看她绚烂,看她姿态挺拔,看她迎风微颔。于是叹息,未归的高一二师生更是只得“云中课堂想芍药”了。
一切美好之物,需亲见亲闻,再去细品,方得其味。又想起庚子初的疫情,始于己亥末,至今百日余,我们曾封村、封小区,宅不出户,终有所控。庚子之春飞逝,庚子之夏迅来。这芍药开花最迟,在四月的最后一天里,瞬间绽开,一片片花瓣交错层叠,瓣大且美,单朵顶在枝头,稳稳地,静等赏花人。古人曰:“春生红芽作丛,茎上三枝五叶。夏初开花,有红白紫数种,结子似牡丹子而小,秋时采根。”由此,芍药不仅花美,且有药用价值。崔豹《古今注》云:“木者花大而色深,俗呼为牡丹,非矣。”芍药,这花中的仙子啊,还曾在“憨湘云醉眠芍药裀”里出现,是被誉为红楼梦中经典情景之一:探春提议凑份子给平儿过生日,众人射覆、行令、划拳。没贾母、王夫人约束,玩个热闹。史湘云喝醉酒,便在园中山后一块石凳上睡着了。她头枕着一包芍药自花瓣,芍药花飞了她一身,手中扇子落在地下,也半被花埋,身边蜂围蝶绕。虽然香梦沉酣,她口中还唧唧嘟嘟说着酒令。众人上前推醒她后,湘云不由心中后悔。这般,有花,有友,肆意赏春夏,真是年轻人的快乐。
想来今日,高三师生已居校第8天了。早读、上课、晚自习、就餐、就寝,一切有序。读书声、铃声还有清晨的鸟鸣声,入耳,入心。芍药,月季,鸢尾,尽情开放,静等有缘人来赏;早测,晚测,周测,有序推进,如这植物般日进一寸,待时自然花开绚烂,想想便不觉得劳累了,因为进一寸便有一寸的欢喜。
高三复课,疫情稳定控制,高一二的复课,也不远了吧。校园里,芍药正开,我们待你归来。
2020. 4.30于栾中本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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